1. 首页 > 笙耀百科 >

[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免费)

红楼梦一百一十五和一百一十六回的介绍

话说宝玉为自己失言被宝钗问住,想要掩饰过去,只见秋纹进来说:"外头老爷叫二爷呢."宝玉巴不得一声,便走了.去到贾政那里,贾政道:"我叫你来不为别的,现在你穿着孝,不便到学里去,你在家里,必要将你念过的文章温习温习.我这几天倒也闲着, 隔两三日要做几篇文章我瞧瞧,看你这些时进益了没有."宝玉只得答应着.贾政又道: "你环兄弟兰侄儿我也叫他们温习去了.倘若你作的文章不好,反倒不及他们, 那可就不成事了. "宝玉不敢言语,答应了个"是",站着不动.贾政道:"去罢."宝玉退了出来,正撞见赖大诸人拿着些册子进来.

[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免费)[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免费)


宝玉一溜烟回到自己房中, 宝钗问了知道叫他作文章,倒也喜欢,惟有宝玉不愿意, 也不敢怠慢.正要坐下静静心,见有两个姑子进来,宝玉看是庵的,来和宝钗说:"请二奶奶安."宝钗待理不理的说:"你们好?"因叫人来:"倒茶给师父们喝."宝玉原要和那姑子说话,见宝钗似乎厌恶这些,也不好兜搭.那姑子知道宝钗是个冷人,也不久坐, 辞了要去.宝钗道:"再坐坐去罢."那姑子道:"我们因在铁槛寺做了功德,好些时没来请太太奶奶们的安, 今日来了,见过了奶奶太太们,还要看四姑娘呢."宝钗点头,由他去了.

那姑子便到惜春那里, 见了彩屏,说:"姑娘在那里呢?"彩屏道:"不用提了.姑娘这几天饭都没吃,只是歪着."那姑子道:"为什么?"彩屏道:"说也话长.你见了姑娘只怕他便和你说了."惜春早已听见,急忙坐起来说:"你们两个人好啊?见我们家事了 ,便不来了."那姑子道:"!有也是施主,没也是施主,别说我们是本家庵里的 , 受过老太太多少恩惠呢.如今老太太的事,太太奶奶们都见了,只没有见姑娘,心里惦记,今儿是特特的来瞧姑娘来的."惜春便问起水月庵的姑子来,那姑子道:"他们庵里闹了些事, 如今门上也不肯常放进来了."便问惜春道:"前儿听见说栊翠庵的妙师父怎么跟了人去了?"惜春道:"那里的话!说这个话的人с防着割舌头.人家遭了强盗抢去, 怎么还说这样的坏话."那姑子道:"妙师父的为人怪僻,只怕是假惺惺罢.在姑娘面前我们也不好说的.那里象我们这些粗夯人,只知道讽经念佛,给人家忏悔,也为着自己修个善果."惜春道:"怎么样就是善果呢?"那姑子道:"除了咱们家这样善德人家儿不怕,若是别人家,那些诰命夫人也保不住一辈子的荣华.到了苦难来了,可就救不得了. 只有个菩萨大慈大悲,遇见人家有苦难的就慈心发动,设法儿救济. 为什么如今都说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呢.我们修了行的人,虽说比夫人们苦多着呢,只是没有险难的了.虽不能成佛作祖,修修来世或者转个男身,自己也就好了. 不象如今脱生了个女人胎子,什么委屈烦难都说不出来.姑娘你还不知道呢,要是人家姑娘们出了门子,这一辈子跟着人是更没法儿的.若说修行,也只要修得真.那妙师父自为才情比我们强,他就嫌我们这些人俗,岂知俗的才能得善缘呢.他如今到底是遭了大劫了. "惜春被那姑子一番话说得合在机上,也顾不得丫头们在这里, 便将尤氏待他怎样,前儿看家的事说了一遍.并将头发指给他瞧道:"你打谅我是什么没主意恋火坑的人么? 早有这样的心,只是想不出道儿来."那姑子听了,假作惊慌道:"姑娘再别说这个话!珍大奶奶听见还要骂杀我们,撵出庵去呢!姑娘这样人品, 这样人家, 将来配个好姑爷,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惜春不等说完,便红了脸说:"珍大奶奶撵得你, 我就撵不得么?"那姑子知是真心,便索性激他一激,说道:"姑娘别怪我们说错了话, 太太奶奶们那里就依得姑性子呢?那时闹出没意思来倒不好.我们倒是为姑话. "惜春道:"这也瞧罢咧."彩屏等听这话头不好,便使个眼色儿给姑子叫他去.那姑子会意,本来心里也害怕,不敢挑逗,便告辞出去.惜春也不留他,便冷笑道:"打谅天下就是你们一个庵么!"那姑子也不敢答言去了.

彩屏见事不妥,恐担不是,悄悄的去告诉了尤氏说:"四姑娘绞头发的念头还没有息呢. 他这几天不是病,竟是怨命.奶奶с防些,别闹出事来,那会子归罪我们身上." 尤氏道: "他那里是为要出家,他为的是大爷不在家,安心和我过不去,也只好由他罢了."彩屏等没法,也只好常常劝解.岂知惜春一天一天的不吃饭,只想绞头发.彩屏等吃不住,只得到各处告诉.邢王二夫人等也都劝了好几次,怎奈惜春执迷不解.

邢王二夫人正要告诉贾政, 只听外头传进来说:"甄家的太太带了他们家的宝玉来了. "众人急忙接出,便在王夫人处坐下.众人行礼,叙些温寒,不必细述.只言王夫人提起甄宝玉与自己的宝玉无二, 要请甄宝玉一见.传话出去,回来说道:"甄少爷在外书房同老爷说话,说的投了机了,打发人来请我们二爷三爷,还叫兰哥儿,在外头吃饭.吃了饭进来."说毕,里头也便摆饭.不题.

且说贾政见甄宝玉相貌果与宝玉一样,试探他的文才,竟应对如流,甚是心敬,故叫宝玉等三人出来警励他们.再者倒底叫宝玉来比一比.宝玉听命,穿了素服,带了兄弟侄儿出来, 见了甄宝玉,竟是旧相识一般.那甄宝玉也象那里见过的,两人行了礼, 然后贾环贾兰相见.本来贾政席地而坐,要让甄宝玉在椅子上坐.甄宝玉因是晚辈,不敢上坐,就在地下铺了褥子坐下.如今宝玉等出来,又不能同贾政一处坐着,为甄宝玉又是晚一辈,又不好叫宝玉等站着.贾政知是不便,站着又说了几句话,叫人摆饭,说: "我失陪,叫小儿辈陪着,大家说说话儿,好叫他们领领大教."甄宝玉逊谢道:"老伯大人请便. 侄儿正欲领世兄们的教呢."贾政回复了几句,便自往内书房去.那甄宝玉反要送出来,贾政拦住.宝玉等先抢了一步出了书房门槛,站立着看贾政进去,然后进来让甄宝玉坐下.彼此套叙了一回,诸如久慕竭想的话,也不必细述.

且说贾宝玉见了甄宝玉, 想到梦中之景,并且素知甄宝玉为人必是和他同心,以为得了知己.因初次见面,不便造次.且又贾环贾兰在坐,只有极力夸赞说:"久仰芳名 ,无由亲炙.今日见面,真是谪仙的人物."那甄宝玉素来也知贾宝玉的为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只是可与学,不可与你适道,他既和我同名同貌,也是三生石上的旧精魂了.既我略知了些道理,怎么不和他讲讲.但是初见,尚不知他的心与我同不同, 只好缓缓的来."便道:"世兄的才名,弟所素知的,在世兄是数万人的里头选出来清雅的, 在弟是庸庸碌碌一等愚人,忝附同名,殊觉玷辱了这两个字."贾宝玉听了,心想:"这个人果然同我的心一样的.但是你我都是男人,不比那女孩儿们清洁,怎么他拿我当作女孩儿看待起来? "便道:"世兄谬赞,实不敢当.弟是至浊至愚,只不过一块顽石耳, 何敢比世兄品望高清,实称此两字."甄宝玉道:"弟少时不知分量,自谓尚可琢磨.岂知家遭消索,数年来更比瓦砾犹残,虽不敢说历尽甘苦,然世道人情略略的领悟了好些.世兄是锦衣玉食,无不遂心的,必是文章经济高出人上,所以老伯钟爱 , 将为席上之珍.弟所以才说尊名方称."贾宝玉听这话头又近了碌蠹的旧套,想话回答.贾环见未与他说话,心中早不自在.倒是贾兰听了这话甚觉合意,便说道:"世叔所言固是太谦, 若论到文章经济,实在从历练中出来的,方为真才实学.在小侄年幼,虽不知文章为何物, 然将读过的细味起来,那膏粱文绣比着令闻广誉,真是不啻百倍的了."甄宝玉未及答言,贾宝玉听了兰儿的话心里越发不合,想道:"这孩子从几时也学了这一派酸论."便说道:"弟闻得世兄也诋尽流俗,性情中另有一番见解.今日弟幸会芝范,想欲领教一番超凡入圣的道理,从此可以净洗俗肠,重开眼界,不意视弟为蠢物 ,所以将世路的话来酬应."甄宝玉听说,心里晓得"他知我少年的性情,所以疑我为假 .我索性把话说明,或者与我作个知心朋友也是好的."便说道:"世兄高论,固是真切. 但弟少时也曾深恶那些旧套陈言,只是一年长似一年,家君致仕在家,懒于酬应,委弟接待.后来见过那些大人先生尽都是显亲扬名的人,便是著书立说,无非言忠言孝,自有一番立德立言的事业, 方不枉生在圣明之时,也不致负了父亲师长养育教诲之恩, 所以把少时那一派迂想痴情渐渐的淘汰了些. 如今尚欲访师觅友,教导愚蒙,幸会世兄, 定当有以教我.适才所言,并非虚意."贾宝玉愈听愈不耐烦,又不好冷淡,只得将言语支吾.幸喜里头传出话来说:"若是外头爷们吃了饭,请甄少爷里头去坐呢."宝玉听了,趁势便邀甄宝玉进去.

那甄宝玉依命前行, 贾宝玉等陪着来见王夫人.贾宝玉见是甄太太上坐,便先请过了安,贾环贾兰也见了.甄宝玉也请了王夫人的安.两母两子互相厮认.虽是贾宝玉是娶过亲的,那甄夫人年纪已老,又是老亲,因见贾宝玉的相貌身材与他儿子一般,不禁亲热起来.王夫人更不用说,拉着甄宝玉问长问短,觉得比自己家的宝玉老成些.回看贾兰, 也是清秀超群的,虽不能象两个宝玉的形像,也还随得上.只有贾环粗夯,未免有偏爱之色.众人一见两个宝玉在这里,都来瞧看,说道:"真真奇事,名字同了也罢 ,怎么相貌身材都是一样的.亏得是我们宝玉穿孝,若是一样的衣服穿着,一时也认不出来. "内中紫鹃一时痴意发作,便想起黛玉来,心里说道:"可惜林姑娘了,若不时, 就将那甄宝玉配了他,只怕也是愿意的."正想着,只听得甄夫人道:"前日听得我们老爷回来说,我们宝玉年纪也大了,求这里老爷留心一门亲事."王夫人正爱甄宝玉 , 顺口便说道:"我也想要与令郎作伐.我家有四个姑娘,那三个都不用说,的,嫁的嫁了,还有我们珍大侄儿的妹子,只是年纪过小几岁,恐怕难配.倒是我们大媳妇的两个堂妹子生得人才齐整,二姑娘呢,已经许了人家,三姑娘正好与令郎为配.过一天我给令郎作媒,但是他家的家计如今些."甄夫人道:"太太这话又客套了.如今我们家还有什么,只怕人家嫌我们穷罢了."王夫人道:"现今府上复又出了,将来不但复旧,必是比先前更要鼎盛起来."甄夫人笑着道:"但愿依着太太的话更好.这么着就求太太作个保山. "甄宝玉听他们说起亲事,便告辞出来.贾宝玉等只得陪着来到书房, 见贾政已在那里, 复又立谈几句.听见甄家的人来回甄宝玉道:"太太要走了,请爷回去罢."于是甄宝玉告辞出来.贾政命宝玉环兰相送.不题.

且说宝玉自那日见了甄宝玉之父, 知道甄宝玉来京,朝夕盼望.今儿见面原想得一知己,岂知谈了半天,竟有些冰炭不投.闷闷的回到自己房中,也不言,也不笑,只管发怔.宝钗便问:"那甄宝玉果然象你么?"宝玉道:"相貌倒还是一样的.只是言谈间看起来并不知道什么,不过也是个禄蠹."宝钗道:"你又编派人家了.怎么就见得也是个禄蠹呢? "宝玉道:"他说了半天,并没个明心见性之谈,不过说些什么文章经济,又说什么为忠为孝,这样人可不是个禄蠹么!只可惜他也生了这样一个相貌.我想来,有了他,我竟要连我这个相貌都不要了."宝钗见他又发呆话,便说道:"你真真说出句话来叫人发笑, 这相貌怎么能不要呢.况且人家这话是正理,做了一个男人原该要立身扬名的, 谁象你一味的柔情私意.不说自己没有刚烈,倒说人家是禄蠹."宝玉本听了甄宝玉的话甚不耐烦,又被宝钗抢白了一场,心中更加不乐,闷闷昏昏,不觉将旧病又勾起来了,并不言语,只是傻笑.宝钗不知,只道是"我的话错了,他所以冷笑",也不理他 . 岂知那日便有些发呆,袭人等怄他也不言语.过了一夜,次日起来只是发呆,竟有前番病的样子.

[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免费)


一日, 王夫人因为惜春定要绞发出家,尤氏不能拦阻,看着惜春的样子是若不依他必要自尽的, 虽然昼夜着人看着,终非常事,便告诉了贾政.贾政叹气跺脚,只说:" 东府里不知干了什么, 闹到如此地位."叫了贾蓉来说了一顿,叫他去和他母亲说,认真劝解劝解."若是必要这样,就不是我们家的姑娘了."岂知尤氏不劝还好,一劝了更要寻, 说:"做了女孩儿终不能在家一辈子的,若象二姐姐一样,老爷太太们倒要烦心,况且了.如今譬如我了似的,放我出了家,干干净净的一辈子,就是疼我了.况且我又不出门, 就是栊翠庵,原是咱们家的基趾,我就在那里修行.我有什么,你们也照应得着. 现在妙玉的当家的在那里.你们依我呢,我就算得了命了;若不依我呢,我也没法,只有就完了.我如若遂了自己的心愿,那时哥哥回来我和他说,并不是你们逼着我的. 若说我了,未免哥哥回来倒说你们不容我."尤氏本与惜春不合,听他的话也似乎有理,只得去回王夫人.

王夫人已到宝钗那里,见宝玉神魂失所,心下着忙,便说袭人道:"你们忒不留神, 二爷犯了病也不来回我. "袭人道:"二爷的病原来是常有的,一时好,一时不好.天天到太太那里仍旧请安去,原是好好儿的,今儿才发糊涂些.二奶奶正要来回太太,恐防太太说我们大惊小怪. "宝玉听见王夫人说他们,心里一时明白,恐他们受委屈,便说道:"太太放心,我没什么病,只是心里觉着有些闷闷的."王夫人道:"你是有这病根子 ,早说了好请大夫瞧瞧,吃两剂好了不好!若再闹到头里丢了玉的时候似的,就费事了. "宝玉道:"太太不放心便叫个人来瞧瞧,我就吃."王夫人便叫丫头传话出来请大夫.这一个心思都在宝玉身上,便将惜春的事忘了.迟了一回,大夫看了,服.王夫人回去.

过了几天, 宝玉更糊涂了,甚至于饭食不进,大家着急起来.恰又忙着脱孝,家中无人,又叫了贾芸来照应大夫.贾琏家下无人,请了王仁来在外帮着料理.那巧姐儿是日夜,也是病了.所以荣府中又闹得马仰人翻.

一日又当脱孝来家,王夫人亲身又看宝玉,见宝玉人事不醒,急得众人手足无措. 一面哭着,一面告诉贾政说:"大夫回了,不肯下,只好预备后事."贾政叹气连连,只得亲自看视, 见其光景果然不好,便又叫贾琏办去.贾琏不敢违拗,只得叫人料理.手头又短,正在为难,只见一个人跑进来说:"二爷,不好了,又有饥荒来了."贾琏不知何事, 这一唬非同小可,瞪着眼说道:"什么事?"那小厮道:"门上来了一个和尚,手里拿着二爷的这块丢的玉, 说要一万赏银."贾琏照脸啐道:"我打量什么事,这样慌张.前番那假的你不知道么! 就是真的,现在人要了,要这玉做什么!"小厮道:"奴才也说了, 那和尚说给他银子就好了."又听着外头嚷进来说:"这和尚撒野,各自跑进来了, 众人拦他拦不住."贾琏道:"那里有这样怪事,你们还不快打出去呢."正闹着,贾政听见了, 也没了主意了.里头又哭出来说:"宝二爷不好了!"贾政益发着急.只见那和尚嚷道: "要命拿银子来!"贾政忽然想起,头里宝玉的病是和尚治好的,这会子和尚来, 或者有救星. 但是这玉倘或是真,他要起银子来怎么样呢?想了一想,姑且不管他,果真人好了再说.

贾政叫人去请,那和尚已进来了,也不施礼,也不答话,便往里就跑.贾琏拉着道: "里头都是内眷,你这野东西混跑什么!"那和尚道:"迟了就不能救了."贾琏急得一面走一面乱嚷道: "里头的人不要哭了,和尚进来了."王夫人等只顾着哭,那里理会.贾琏走近来又嚷, 王夫人等回过头来,见一个长大的和尚,唬了一跳,躲避不及.那和尚直走到宝玉炕前,宝钗避过一边,袭人见王夫人站着,不敢走开.只见那和尚道:"施主们, 我是送玉来的."说着,把那块玉擎着道:"快把银子拿出来,我好救他."王夫人等惊惶无措, 也不择真假,便说道:"若是救活了人,银子是有的."那和尚笑道:"拿来." 王夫人道:"你放心,横竖折变的出来."和尚哈哈大笑,手拿着玉在宝玉耳边叫道:"宝玉,宝玉,你的宝玉回来了."说了这一句,王夫人等见宝玉把眼一睁.袭人说道:"好了 ."只见宝玉便问道:"在那里呢?"那和尚把玉递给他手里.宝玉先前紧紧的攥着,后来慢慢的得过手来,放在自己眼前细细的一看说:"嗳呀,久违了!"里外众人都喜欢的念佛, 连宝钗也顾不得有和尚了.贾琏也走过来一看,果见宝玉回过来了,心里一喜,疾忙躲出去了.

那和尚也不言语,赶来拉着贾琏就跑.贾琏只得跟着到了前头,赶着告诉贾政.贾政听了喜欢, 即找和尚施礼叩谢.和尚还了礼坐下.贾琏心下狐疑:"必是要了银子才走. "贾政细看那和尚,又非前次见的,便问:"宝刹何方?法师大号?这玉是那里得的? 怎么小儿一见便会活过来呢? "那和尚微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只要拿一万银子来就完了. "贾政见这和尚粗鲁,也不敢得罪,便说:"有."和尚道:"有便快拿来罢,我要走了."贾政道:"略请少坐,待我进内瞧瞧."和尚道:"你去快出来才好."

贾政果然进去,也不及告诉便走到宝玉炕前.宝玉见是父亲来,欲要爬起,因身子虚弱起不来. 王夫人按着说道:"不要动."宝玉笑着拿这玉给贾政瞧道:"宝玉来了." 贾政略略一看,知道此事有些根源,也不细看,便和王夫人道:"宝玉好过来了.这赏银怎么样?"王夫人道:"尽着我所有的折变了给他就是了."宝玉道:"只怕这和尚不是要银子的罢. "贾政点头道:"我也看来古怪,但是他口口声声的要银子."王夫人道:"老爷出去先款留着他再说."贾政出来,宝玉便嚷饿了,喝了一碗粥,还说要饭.婆子们果然取了饭来,王夫人还不敢给他吃.宝玉说:"不妨的,我已经好了."便爬着吃了一碗, 渐渐的神气果然好过来了,便要坐起来.麝月上去轻轻的扶起,因心里喜欢,忘了情说道: "真是宝贝,才看见了一会儿就好了.亏的当初没有砸破."宝玉听了这话,神色一变,把玉一撂,身子往后一仰.未知活,下回分解.

红楼梦第二十二回开篇在王熙凤与贾琏对话旁有一句脂批:将薛、林作甄玉、贾玉看书,则不失执笔人本旨矣.

【庚辰眉批:将薛、林作甄玉、贾玉看书,则不失执笔人本家。丁亥夏。笏叟。】

看到这句脂批,对甄贾宝玉、通灵宝玉、神瑛侍者之间的复杂关系我突然醒悟。我翻看了一些网上的前人资料,编成此文,以供吧友共享。

 《红楼梦》在写贾宝玉的同时,与之相对应,特设了江南甄(应嘉)府的贵公子甄宝玉,这是一个十分奇妙而重要的设计!但因为"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写者"(脂评),要到原80回后佚稿才正面写他,因此这个宝玉的本质规定性,作者的用意,他与贾宝玉的关系等等,便显得分外"迷离恍惝",令人产生理解的分歧。

 一、前人的分歧前人对甄贾宝玉的主要有二种分歧,具有代表性的是陈其泰和姜祺。

(1)"只是一人"说 第56回贾宝玉梦见甄宝玉,清 陈其泰曰:"真玉、假玉,是一是二,迷离恍惚,令人寻味无穷。.....(贾宝玉)醒后用镜中影子一点,可见只是一人也"。他认为这跟"庄生梦蝶"一样:庄子就是蝴蝶、蝴蝶就是庄子,甄玉、贾玉其实也是"一人"。

(2)"貌似神异"说 清 姜祺评"甄宝玉"诗云:"空教疑是更疑真,是一人还是二人?貌似究嫌神未似,何如我与我相亲?"又自注曰:"败子回头真宝贝,故曰甄宝玉。" 姜祺认为甄、贾二玉仅仅"貌似",其"神"则异:贾玉是"不肖"之子,甄玉是"回头"的败子。

笔者赞同姜祺的"貌似神异"说。

二、脂评的提示脂砚斋、畸笏叟是阅过、抄过、评过原80回后佚稿的。他俩虽也有误批、谬批,但其批的总体价值胜过所有前人批。尤其对于原80回后佚稿,唯有他俩留下了诸多资料。

关于贾玉、甄玉,脂评中有四条批语,从位置、语气、署名看,当是脂砚、畸笏之批:

(1)第1回写甄士隐之"甄",甲戌、甲辰本眉批:"真假之意。后之甄宝玉亦借此音,后不注。"即:甄宝玉、贾宝玉其实是真宝玉、假宝玉之谓也,作者用了谐音寓意法。

(2)第2回贾雨村谈甄宝玉,甲戌本侧批:"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写者,故此处极力表明以遥照贾家之宝玉。凡写贾宝玉之文,则正为甄宝玉传影"。即:甄玉、贾玉是"遥照"、"传影"的关系,两者在某些方面是相互照应、互为影子的。

(3)第2回写贾宝玉"含玉"而生,王府本侧批:"(通)灵玉却只一块,而宝玉有两个,情性如一,亦如六耳悟空之意耶。"即:如果把贾宝玉比作《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那么甄宝玉就像"六耳悟空",是个貌似实异的冒牌货,因为他并没有"通灵玉"(并非"补天"石头降生)。

(4)第22回凤姐、贾琏谈宝钗生日宴,庚辰本眉批:"将薛、林作甄玉、贾玉看书,则不失执笔人本旨矣。丁亥夏,畸笏叟。"即:甄玉、贾玉之别,相当于、类似于宝钗、黛玉之别,这样理解才符合"执笔人"作者的设计甄、贾二玉的本意!

以上四条脂批十分重要,可谓是理解甄、贾二玉的要津,其中语意,我们稍后详述。

三 、甄、贾二玉之同 这二玉之所以令人"惝恍迷离",原因在于他俩确有相同点,即脂评所谓二者"遥照",相互"传影":

  (1)命名相同:都叫"宝玉"。只是一个姓贾,是荣国府贾政的儿子;一个姓甄,是江南"钦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儿子。

(2)长相相同:第56回当甄家四个管家娘子乍一见到贾宝玉时,"唬了一跳",以为是他甄家的那个甄宝玉来了呢。李纨说:"可知是(二玉)模样相仿了。"岂止"相仿",简直像是镜子里外的同一个宝玉!

 (3)幼年时"性情"相同:"据老太太说,淘气也一样",甄玉使唤的也都是女孩子们,婆子、媳妇拉他的手、动他的东西都"不依","无法无天",甄家"老爷太太恨的无法",也"还打他"。第2回贾雨村说:甄宝玉也是个"异样孩子":读书"必得两个女儿伴着",说"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元始天尊两个宝号还尊荣无对","万不可唐突女字","这等子弟,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从师长之规谏。既然甄、贾二玉相互"传影",则甄玉的此段幼儿情状,亦可作为贾玉幼时"情性"的补叙,因为他俩是"易地则同之人"。

(4)追求自由恋爱相同:第56回贾玉梦见甄府的丫环笑问甄玉:"想必为你妹妹病了,你又胡愁乱恨呢。"足见,甄玉也有一个"林妹妹"似的体弱多病的妹妹,他也正在为与这"妹妹"的情与病而"胡愁乱恨"。

(5)沦为乞丐相同:第6回甄士隐作《好了歌》"解注"云:"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甲戌本侧批曰:"甄玉、贾玉一干人。"可知:到了全书的,二玉都是沦为乞丐了的。以上的相同,仅是二玉"貌似"的一面,但重要的还是他俩的"神异",即其本质的不同。

四 、甄、贾二玉之异 如果说"貌似"仅仅是作者用的烟云模糊之法,容易令读者"迷离惝恍"那么"神异"则是作者设计二玉的"本旨"所在,切不可被他"瞒过"。二玉的存异之处至少有六点:

(1)年龄不同:程高本后40回说:甄玉比贾玉"略小一岁"(第114回)其实不止:第45回黛玉已"十五岁",第53回过年("祭宗祠")又长了一岁:十六岁;贾玉比黛玉"大一岁":十七岁;第56回甄玉"今年十三岁",则贾玉实比甄玉大四岁 。

 (2)命名原因不同:甄玉命名"宝玉",仅仅因为其祖母"老太太当作宝贝一样,他又生得白,老太太便叫他作宝玉"(第56回)。而贾玉之命名"宝玉".是因为"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赦取名叫作宝玉。"(第2回)也就是说:贾玉有"玉",甄玉没有"玉"。这取名原因的不同,根源于二玉来历的不同。

(3)来历不同:贾玉所衔的"五彩晶莹"的"通灵宝玉",本是"不堪入选"能"补天"石头,经一僧一道"大展幻术",在"形体"上才成了"宝物"-----通灵宝玉 (第1回)。但甄玉并无这样的来历,他并非"补天"石头的化身,因此也就并无"通灵宝玉"这样的"宝物"。这一不同的来历,决定了二玉的"本质"、性格特征、志向、作者命意的根本不同。即两个人物形象的质的规定性的不同,此乃关键性的不同~!我们把它简约为真与假的不同("甄"与"贾"之别)。

(4)真、假(甄、贾)的不同:那块"无材补天"的石头,不光物化为"通灵宝玉",同时还通过"赤瑕宫神瑛侍者"这一神话故事或浪漫手法--------石头人化为贾宝玉其人!这其中的关节在于一个"瑛"字!神瑛之"瑛":"美石"也(见《辞海》)。似玉而实为优质之石,故而"神瑛"亦即“神石”也!作者通过"瑛"字,便把"神瑛"与石头勾联起来,点出了"神瑛侍者"实乃"补天石头"化来,落胎后化为贾宝玉。这样,作者便把"补天石头"----------神瑛侍者------------贾宝玉三位一体地勾联清楚,而"贾宝玉"即假宝玉、真石头之寓意,也点拨明白。因此,以为"补天石头"只物化为"通灵宝玉",与贾宝玉其人无关;或以为贾宝玉只从"神瑛侍者"化来,与"补天石头"无关,这是片面的理解。应当说:"补天石头"一方面经僧道"幻术",物化为"通灵宝玉";另一方面又通过"神瑛侍者"这一变体,人化为贾宝玉。因此贾宝玉其人的"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才名为《石头记》!贾宝玉---------石头!(脂评也屡屡称"玉兄"为"石兄"!) 

 那么"赤瑕宫"又有何寓意呢? 这是从贾府家族把"通灵宝玉"和贾宝玉其人当成了"宝物"、"宝玉"的角度,来加以警示的。"瑕":赤也,又,玉有病也"(脂评)。玉历来以洁白为宝贵,所谓"白璧无瑕"。但凡玉而带有"赤瑕"(红色的瑕疵),这便是一块出了毛病的玉。也就是说:"通灵宝玉"仅从"形体"上看似乎是"宝物",其实它在"本质"上仍是"石头";因此贾府家族把它当作"宝玉",实是一块带有"赤瑕"出了毛病的假"宝玉"!它象征着贾宝玉其人:从外形看似乎是惟一可以"继业"、能使"富贵传流"、"仙寿恒昌"的"宝玉",其实他是出了毛病的假"宝玉"(如"不喜务正","于国于家无望"等等),指望他"继业"、"规引入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本质"乃是石头,不是真正白璧无的"宝玉",更不是"通灵"的"宝玉"(故而一僧一道说他"更无奇贵之处")。亦即他还是假宝玉、真石头之意!因此家族把他当作宝贵的"玉",期望必然落空! 

 由此联系到第22回的"参禅":黛玉问:"宝玉,至贵者是'宝',至坚者'玉';有何贵?尔有何坚?"宝玉竟不能答。其实这答案在于:宝玉其人既是假"宝":何"贵"之有?他作为"石头"确是"坚"的(坚定的"补天"之志!);但他作为"玉",却是有毛病的假"玉","于国于家无望",又何"坚"之有?他是决不为家族的富贵"恒昌"卖命的!但宝玉此时尚不知自己的出身、"本质",故不能答。

因此若把贾宝玉其人理解为具有"玉、石二重性",认为其"玉性"是他体现了人性中"美好"的品行(如同情、爱护丫头等等),其"石性"是他体现了人性中的"缺点"、"弱点"、"落后成分"(如撵茜雪等等纨绔习气),这是须得商榷的。

既然贾宝玉-----假宝玉-------根本不是玉-------石头,他哪里来的"玉性"?他只有"石性"!并且他的"石性"恰恰体现在他的顽石般的叛逆性、进步性和美好品行。如对抗封建"正路"、爱护女儿、结交寒友、"批驳诮谤"等。

实际上,所谓"玉"与"石",在贾宝玉身上,不是指其性格的二重性,而是只具有两种逆向的象征寓意:所谓"玉"--------"通灵宝玉"-------富贵的"仙寿恒昌",象征着家族(如荣宁二公阴魂)对他的"继业"希望。但这只是家族的幻想或幻觉,因为这"宝玉"本身即是石头的幻像、假像。他是假的"宝玉",预示了家族希望的注定落空! 所谓"石"-------真石头-------"补天之石",象征着贾宝玉的"本质"、"补天"志向、叛逆性格,但因为他原本是一块期望"补天"又"无材补天"、"不堪入选"的石头,因此又预示着他无法"补天",他的"补天"之志必然失败的结局!(至于他的"补天"理想表现在哪里?这一志向或理想有无时代的根源、历史的进步意义和局限性?则须另文专叙。) 至于甄宝玉-------真宝玉的寓意,则是简单多了,他与假"宝玉"相反:他与"补天"石头毫无关系,他是一个真正的宝玉!也就是说:假"宝玉"被家族视为"宝玉",仅仅是家族的错觉、主观愿望或幻想;而甄宝玉对于家族的"继业"希望或愿望,却是一个真正的"宝贝",他并非真的叛逆,他长大后是真正怀着复兴家业之志的。

那么甄宝玉幼时的某些"异样孩子"的叛逆性言行表现,又作何解呢? 一方面,他幼时的这些表现,仅为贾宝玉"传影"---------传达出、补写出贾宝玉幼时的"影子"。但甄玉形象的这一任务已经于第2回就完成了。另一方面,正因为甄玉幼时曾有某些叛逆行径,才反照出他后来"败子回头"、痛改前非、变成真宝玉的人生历程。何谓"真宝玉"?姜祺点得再清楚不过:"败子回头真宝贝!"我国历来俗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回头"的"浪子"比黄金还可贵,当然是宝玉了。因此幼时曾一度是"败子"------叛逆的甄玉而能"回头"、改过自新,当然是家族的真宝玉了。

甄府的管家娘子也早有预言:甄玉孩时的"刁钻古怪脾气",是"都还治得过来"的(第56回)。故而甄宝玉-------真宝玉的寓意也正在于:它预示了这个甄府的宝玉日后肯定是会"败子回头",试图实现家族复业希望的!客观条件能不能允许他实现,那是另一个问题了。

这一点,程高本后40回写甄玉后悔"少时不知分量",年长后"领悟"了"世道人情",劝了贾玉一通"文章经济"、"显亲扬名"的"禄囊旧套",而贾玉与之"冰炭不投"等等,倒是与八十回著原续"颇似"的;但它写甄玉不是"展眼乞丐",而是中举,抄败的甄府靠他"更要鼎盛起来",毕竟与原续又"殊不类"矣!

总之,甄玉、贾玉在"本质"上有真、假的不同甚至对立。时轶人总结说:"甄宝玉者何?真宝玉也,玉也;贾宝玉者何?假宝玉也,石也。"当然说甄宝玉是"玉也",亦不妥当,因为他根本没有"玉",应当说他是家族的"宝贝"也。

(5)行乞原因的不同: 前文引脂评已述:甄玉、贾玉都将"展眼乞丐人皆谤"。按原80回后,甄、贾二玉虽都沦为乞丐,但二者的原因却有所不同:

甄玉之行乞,只是因为甄府于第74回早已抄没治罪,他同样"潦倒不通世务","贫穷难耐凄凉",他那"真宝玉"的复业愿望,当然也随之成为泡影,都逃不出《好了歌》所说"好"就是"了"的总趋势中,因此他只能沦为"乞丐"。

贾玉之行乞,除贾府的抄没事败,还有他个人的一个特殊原因:找玉! 他的那块"通灵宝玉"被他扔了(从"误窃":大家误以为被偷窃可知,这"玉"不是被"窃"而失的;又从前80回他的两次为黛玉而摔玉可知:他这第三次扔玉也是为了黛玉,被他背着众人摔掉的,这原因照例是"什么金玉姻缘,我偏说木石姻缘",即与宝黛爱情有关。) 

 这块丢失的"通灵玉",虽曾被沦为仆妇的凤姐"扫雪"时拾到(脂评曰:"凤姐扫雪拾玉"),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凤姐并没有把玉还给宝玉,从后来这玉落到了甄宝玉手里看,不知何故流落到了府外,是有一段转手的过程(现已无法确知)。但这"通灵玉"和贾宝玉其人都不过是个"形体",其"本质"原本是"补天石头"。待到贾宝玉"历尽悲欢离合、炎凉世态"一番"梦幻",以及僧道的点醒后,当他决意要"悬崖撒手"-------跟着出家为僧,实际是"复还本质"------还原为"石头"时,他才恍悟那"玉"原来是他的"质"--------石头的幻化。他必须找回这个"质"才能"形质归一"、"复还本质"。

正如民间故事"田螺姑娘"必须找回那"螺壳"才能返还原形一样。而届时贾府已经抄败,那玉早已流落在外,于是宝玉遵照一僧一道的暗示,不得不离家出走,四处去找玉。但业已"贫穷凄凉"的宝玉如此外出,衣食无给,何以为生?势必只能"行乞"!否则,他若是真的为当"乞丐"而离家当乞丐,其妻宝钗和其友袭人、蒋玉菡、小红、贾芸、茜雪、倪二金刚等人是决不会放他出走的,他们正在"供奉玉兄宝卿",决不至让他落到行乞的地步。因此只有他对妻子宝钗已"到底意难平",更兼为了"找玉",并且是瞒着诸人偷偷出走的,妻友们才毫无办法!

以上是说:甄、贾二玉都行乞,但各自的原因各不相同的:一个是真"乞丐",一个为了找玉而成为"乞丐"。

(6)结局不同:上文已述,贾玉的结局是僧道于开卷预示的:"复还本质",即由僧道,重新回到青埂峰,还原成"补天石头"。而甄玉这个凡夫俗子的结局,不过是个普通的"乞丐",终究复业无望,因为他并非假"宝玉"、真石头,并无"复还本质"一说。

以上甄、贾二玉的六点不同,归根到底是二人"本质"的不同。据此,我们便可理解第50回贾玉之梦的那句关于"皮囊"、"真性"之语的意思了:甄玉说好不容易找到贾玉,"偏他睡觉,空有皮囊,真性不知哪里去了。"这句"禅"味之语有两层意思:

层,还是指贾玉做梦------有形无魂。当时人们以为做梦是人的灵魂暂时离开了身体,在自主地行游。而灵魂是人的"真性",人的躯体只是"皮囊"。因此贾玉一入梦乡,当然灵魂一时离身:"真性不知哪里去了";只剩下睡着的不过是一具躯壳:也就只是个没了灵魂(真性)的"空皮囊"。这也就是麝月转述"老太太"所说:"小人魂不全",睡时若"照着影儿(形)",睡着了"自然胡梦颠倒"。

 第二层是寓意:贾宝玉空有贵公子的人形,"纵然生得好皮囊";而他那"石头"的本来面貌(真性)一时幻没了,因此蒙得阖家把他当成了"宝玉"。要到他历尽"一番梦幻"之后,才"复还"石头的"本质"或"真性",才与他的形体(皮囊)"形质归一",犹如"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离尘回到青埂峰!

六 "甄宝玉送玉"厘测第18回元妃省亲时点了四出戏,其中一出是《邯郸梦》中的《仙缘》,脂评批曰:"《邯郸梦》中伏甄宝玉送玉。"这里面有些问题已搞不清楚,因为原80回后已经"迷失"。

我们尽可以推测:1.那块被贾宝玉扔掉的"通灵宝玉",怎么会转到甄宝玉手中?的可能是出于"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一僧一道的有意安排:二位"仙师"为了让甄、贾二玉有一次见面、交谈、总结人生的机会,又幻化为癞头和尚和瘸腿道士,将"玉"似"卖"实“送”地给了正在行乞的甄玉,并暗示他:贾玉正在找"玉"(甄玉是早知惟有贾玉有此"玉"的)。于是甄玉便找到也在行乞的贾玉,将"玉"送还给他。这事恐怕就发生在"京中",而不是贾玉路远迢迢地找到"金陵"去,也不是甄玉特意为此赶到"京中"。因为"金陵"甄府抄败后,甄应嘉正押在"京中"治罪,其子甄玉势必早已同来"京中",边行乞边照料狱中的老父。

2."送玉"时,甄、贾二玉可能谈些什么?畸笏叟提示曰:"将薛、林作甄玉、贾玉看书,则不失执笔人(作者)本旨矣。"由此可知:从骨子里讲,甄玉类似宝钗,是个正统派;贾玉则与黛玉"同类",是个异端派。但甄玉恐怕不会跟宝钗似的:向贾玉"借词含讽谏";也不会似后40回所写:劝贾玉博取功名、"显亲扬名"。因为此时的甄、贾二玉,皆已是钦犯家的子弟,已断绝了通过科举求取功名的仕途;更主要的,这不符合作者于开卷所预告的:不管甄、贾,"荣华富贵"皆不能"永远依恃",统统"乐极生悲,人非物换,到头一梦,万境皆空"的要旨和总体悲剧性!可能:甄玉更多的是悔恨。后悔早年不学"正经礼数","不守祖父之根基,从师长之规谏";待到他年长后被"治了过来",浪子回头,甄府却已临抄没事败。他曾百般弥缝,终已不可挽回。这一番悔恨,终究显出他那"败子回头真宝玉"的本来面貌!而贾玉必定是醒悟:用警幻仙子的话说:"痴儿终究悟了!"他从"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番"梦幻"中醒来,彻悟了"天"不可补、人(女儿们)不可济的"数运之机",表明了他决意随僧道"悬崖撒手"、弃绝红尘的坚定态度。这一表态,显示出他终仍是假"宝玉"、真石头的顽强"本质"!

总之,这次"送玉"和交谈,必定是甄、贾二玉两种人生观念、人生态度、人格志向的一次碰撞和殊途同归的悲剧结局(同样沦为"乞丐"),这恐怕才是作者塑造真、假二玉,并构思他俩见面、交谈的"本旨"所在。此后,二玉便分道扬镳:甄玉仍行乞于尘世,贾玉则出家离尘。因此这"送玉"一回,实在已是贾玉在尘世的一幕。

3.僧道可能点醒贾玉什么?《邯郸梦》是演卢生梦醒顿悟之后,吕洞宾携带他飞上天界与八仙相会,并接过何仙姑的花帚,让他在阆苑扫花。这里便"伏"着僧道与贾玉的一段"仙缘"(脂评):当初贾玉既是一僧一道携入红尘,当然仍由僧道携他回到出身之地。这个过程可能又得分两个层次、三个步骤:

两个层次:当贾玉梦醒顿悟之后,决意"悬崖撒手"、离尘出家,此时僧道点拨他必须找到"通灵宝玉",才允诺带他出家,这是层。第二层:待到甄玉"送玉"、贾玉得"玉"之后,僧道才进而点醒他必须找到"通灵宝玉"才能"度脱"他的原因:他这人和这"玉"原是"补天石头",他下凡时僧道就已预告:"不得意时,切莫后悔","待劫终之日,复还本质"。这开卷之语与终结局首尾照应,当是僧道点醒贾玉的要决。于是贾玉才大彻大悟:"享受"红尘乐事果然是幻想,人间之"天"的秩序已不能"依恃","天"已不可补、人已不可济,他果真是"无材补天"、"枉入红尘"、很"不得意"!于是他务求"二师"携他 "复还本质"!而这又分三个步骤:

步:"悬崖撒手",但这不是真的当和尚、做道士,而仅仅是一个中介、过渡。

第二步:回到"太虚幻境"去"销号",还原为"神瑛侍者"。因为石头-------神瑛以及一干"冤家"在下凡时,是"在警幻仙姑案前挂了号"的,并且石头是变体为"神瑛"才下凡的;故而贾玉在"复还本质"时,必须先到警幻宫中"交割清楚",并且先须还原为"神瑛侍者"。大概正是在这个阶段,贾玉将给卢生相会八仙似的,与黛玉等十二钗在"幻境"相会,并且他作为"神瑛",一次为"绛珠草"(黛玉)浇灌,近似于卢生在"阆苑扫地"。此即所谓宝、黛证“前缘”:验证了他俩生前之"情缘"。

第三步:"复还"石头的"本质"。"销号"、"证前缘"之后,僧道这才把他带回到青埂峰,"大展幻术",重新将他还原为"补天石头"。但这时石头上已写满密密麻麻的字迹:记载着石头(贾玉)下凡亲历的“历尽悲欢离合、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而这段故事的中心结论或"本旨"即是他下凡后的人生总结:他“无材可去补苍天(虚假道德),枉入红尘若许年”!此即《石头记》、《红楼梦》后来据说由“空空道人”从头至尾抄录回来",经曹雪芹"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而传世。

这当然是"作书人"曹雪芹故意模糊著作权的"障眼"之笔。"批书人"脂砚斋揭穿他说:"若云雪芹(仅仅)披阅、增删,然则开卷至此('石上字迹'、空空道人抄录,)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雪芹)之笔,狡猾之甚!后文如此处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蔽了去,方是巨眼!"(甲戌本第回眉批)因此我们若怀疑《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而另外去寻找、"探考"此书的这个或那个"作者,这就真被曹雪芹"瞒蔽"去了!

红楼梦八十七八十八回讲的情节是什么?

第八十七回

感深秋抚琴悲往事 坐禅寂走火入邪魔

却说黛玉叫进宝钗家的女人来,问了好,呈上书子。黛玉叫他去喝茶,便将

宝钗来书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着:

妹生辰不偶,家运多艰,姊妹伶仃,萱亲衰迈。兼之

エ声狺语,旦暮无休。更遭惨祸飞灾,不啻惊风密雨。夜

深辗侧,愁绪何堪。属在同心,能不为之愍恻乎?回忆

海棠结社,序属清秋,对菊持螯,同盟欢洽。犹记“孤标傲世

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之句,未尝不叹冷节遗芳,如吾

两人也。感怀触绪,聊赋四章,匪曰无故,亦长歌当哭之

意耳。

悲时序之递嬗兮,又属清秋。感遭家之不造兮,独

处离愁。北堂有萱兮,何以忘忧?无以解忧兮,我心咻

咻。一解。

云凭凭兮秋风酸,步中庭兮霜叶干。何去何从兮,失

我故欢。静言思之兮恻肺肝!二解。

惟鲔有潭兮,惟鹤有梁。鳞甲潜伏兮,羽毛何长!搔

首问兮茫茫,高天厚地兮,谁知余之永伤。三解。

银河耿耿兮寒气侵,月色横斜兮玉漏沉。忧心炳炳 兮发我哀吟,吟

复吟兮寄我知音。四解。黛玉看了,不胜伤感。又想:“宝姐姐不寄与别人,单

寄与我,也是惺惺惜惺惺的意思。”正在沉吟,只听见外面有人说道:“林姐姐

在家里呢么?”黛玉一面把宝钗的书叠起,口内便答应道:“是谁?”正问着,

早见几个人进来,却是探春,湘云,李纹,李绮。彼此问了好,雪雁倒上茶来,

大家喝了,说些闲话。因想起前年的菊花诗来,黛玉便道:“宝姐姐自从挪出去

,来了两遭,如今索性有事也不来了,真真奇怪。我看他终久还来我们这里不来

。”探春微笑道:“怎么不来,横竖要来的。如今是他们尊嫂有些脾气,姨妈上

了年纪的人,又兼有薛大哥的事,自然得宝姐姐照料一切,那里还比得先前有工

夫呢。”正说着,忽听得唿喇喇一片风声,吹了好些落叶,打在窗纸上。停了一

回儿,又透过一阵清香来。众人闻着,都说道:“这是何处来的香风?这象什么

香?”黛玉道:“好象木樨香。”探春笑道:“林姐姐终不脱南边人的话,这大

九月里的,那里还有桂花呢。”黛玉笑道:“原是啊,不然怎么不竟说是桂花香

只说似乎象呢。”湘云道:“三姐姐,你也别说。你可记得‘十里荷花,三秋桂

子’?在南边,正是晚桂开的时候了。你只没有见过罢了,等你明日到南边去的

时候,你自然也就知道了。”探春笑道:“我有什么事到南边去?况且这个也是

我早知道的,不用你们说嘴。”李纹李绮只抿着嘴儿笑。黛玉道:“妹妹,这可

说不齐。俗语说,‘人是地行仙’,今日在这里,明日就不知在那里。譬如我,

原是南边人,怎么到了这里呢?”湘云拍着手笑道:“今儿三姐姐可叫林姐姐问

住了。不但林姐姐是南边人到这里,就是我们这几个人就不同。也有本来是北边

的,也有根子是南边,生长在北边的,也有生长在南边,到这北边的,今儿大家

都凑在一处。可见人总有一个定数,大凡地和人总是各自有缘分的。”众人听了

都点头,探春也只是笑。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儿,大家散出。黛玉送到门口,大家

都说:“你身上才好些,别出来了,看着了风。” 于是黛玉一面说着话儿,

一面站在门口又与四人殷勤了几句,便看着他们出院去了。进来坐着,看看已是

林鸟归山,夕阳西坠。因史湘云说起南边的话,便想着“父母若在,南边的景致

,春花秋月,水秀山明,二十四桥,六朝遗迹。不少下人伏侍,诸事可以任意,

言语亦可不避。香车画舫,红杏青帘,惟我独尊。今日寄人篱下,纵有许多照应

,自己无处不要留心。不知前生作了什么罪孽,今生这样孤凄。真是李后主说的

‘此间日中只以眼泪洗面’矣!”一面思想,不知不觉神往那里去了。

紫鹃走来,看见这样光景,想着必是因刚才说起南边北边的话来,一时触着

黛玉的心事了,便问道:“姑娘们来说了半天话,想来姑娘又劳了神了。刚才我

叫雪雁告诉厨房里给姑娘作了一碗火肉白菜汤,加了一点儿虾米儿,配了点青笋

紫菜。姑娘想着好么?”黛玉道:“也罢了。”紫鹃道:“还熬了一点江米粥。

”黛玉点点头儿,又说道:“那粥该你们两个自己熬了,不用他们厨房里熬才是

。”紫鹃道:“我也怕厨房里弄的不干净,我们各自熬呢。就是那汤,我也告诉

雪雁和柳嫂儿说了,要弄干净着。柳嫂儿说了,他打点妥当,拿到他屋里叫他们

五儿瞅着炖呢。”黛玉道:“我倒不是嫌人家肮赃,只是病了好些日子,不周不

备,都是人家。这会子又汤儿粥儿的调度,未免惹人厌烦。”说着,眼圈儿又红

了。紫鹃道:“姑娘这话也是多想。姑娘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儿,又是老太太心坎

儿上的。别人求其在姑娘跟前讨好儿还不能呢,那里有抱怨的。”黛玉点点头儿

,因又问道:“你才说的五儿,不是那日和宝二爷那边的芳官在一处的那个女孩

儿?”紫鹃道:“就是他。”黛玉道:“不听见说要进来么?”紫鹃道:“可不

是,因为病了一场,后来好了才要进来,正是晴雯他们闹出事来的时候,也就耽

搁住了。”黛玉道:“我看那丫头倒也还头脸儿干净。”说着,外头婆子送了汤

来。雪雁出来接时,那婆子说道:“柳嫂儿叫回姑娘,这是他们五儿作的,没敢

在大厨房里作,怕姑娘嫌肮赃。”雪雁答应着接了进来。黛玉在屋里已听见了,

吩咐雪雁告诉那老婆子回去说,叫他费心。雪雁出来说了,老婆子自去。这里雪

雁将黛玉的碗箸安放在小几儿上,因问黛玉道:“还有咱们南来的五香大头菜,

拌些麻油醋可好么?”黛玉道:“也使得,只不必累赘了。”一面盛上粥来,黛

玉吃了半碗,用羹匙舀了两口汤喝,就搁下了。两个丫鬟撤了下来,拭净了小几

端下去,又换上一张常放的小几。黛玉漱了口,プ了手,便道:“紫鹃,添了香

了没有?”紫鹃道:“就添去。”黛玉道:“你们就把那汤和粥吃了罢,味儿还

好,且是干净。待我自己添香罢。”两个人答应了,在外间自吃去了。

这里黛玉添了香,自己坐着。才要拿本书看,只听得园内的风自西边直透到

东边,穿过树枝,都在那里唏ウ哗喇不住的响。一回儿,檐下的铁马也只管叮叮

当当的乱敲起来。一时雪雁先吃完了,进来伺候。黛玉便问道:“天气冷了,我

前日叫你们把那些小毛儿衣服晾晾,可曾晾过没有?”雪雁道:“都晾过了。”

黛玉道:“你拿一件来我披披。”雪雁走去将一包小毛衣服抱来,打开毡包,给

黛玉自拣。只见内中夹着个绢包儿,黛玉伸手拿起打开看时,却是宝玉病时送来

的旧手帕,自己题的诗,上面泪痕犹在,里头却包着那剪破了的香囊扇袋并宝玉

通灵玉上的穗子。原来晾衣服时从箱中捡出,紫鹃恐怕遗失了,遂夹在这毡包里

的。这黛玉不看则已,看了时也不说穿那一件衣服,手里只拿着那两方手帕,呆

呆的看那旧诗。看了一回,不觉的簌簌泪下。紫鹃刚从外间进来,只见雪雁正捧

着一毡包衣裳在旁边呆立,小几上却搁着剪破的香囊,两三截儿扇袋和那铰折了

的穗子,黛玉手中自拿着两方旧帕,上边写着字迹,在那里对着滴泪。正是:

失意人逢失意事,新啼痕间旧啼痕。

紫鹃见了这样,知是他触物伤情,感怀旧事,料道劝也无益,只得笑着道:

“姑娘还看那些东西作什么,那都是那几年宝二爷和姑娘小时一时好了,一时恼

了,闹出来的笑话儿。要象如今这样斯抬斯敬,那里能把这些东西白遭塌了呢。

”紫鹃这话原给黛玉开心,不料这几句话更提起黛玉初来时和宝玉的旧事来,一

发珠泪连绵起来。紫鹃又劝道:“雪雁这里等着呢,姑娘披上一件罢。”那黛玉

才把手帕撂下。紫鹃连忙拾起,将香袋等物包起拿开。这黛玉方披了一件皮衣,

自己闷闷的走到外间来坐下。回头看见案上宝钗的诗启尚未收好,又拿出来瞧了

两遍,叹道:“境遇不同,伤心则一。不免也赋四章,翻入琴谱,可弹可歌,明

日写出来寄去,以当和作。”便叫雪雁将外边桌上笔砚拿来,濡墨挥毫,赋成四

叠。又将琴谱翻出,借他《猗兰》《思贤》两,合成音韵,与自己做的配齐了

,然后写出,以备送与宝钗。又即叫雪雁向箱中将自己带来的短琴拿出,调上弦

,又演了指法。黛玉本是个绝顶聪明人,又在南边学过几时,虽是手生,到底

一理就熟。抚了一番,夜已深了,便叫紫鹃收拾睡觉。不题。

却说宝玉这日起来梳洗了,带着焙茗正往书房中来,只见墨雨笑嘻嘻的跑来

迎头说道:“二爷今日便宜了,太爷不在书房里,都放了学了。”宝玉道:“当

真的么?”墨雨道:“二爷不信,那不是三爷和兰哥儿来了。”宝玉看时,只见

贾环贾兰跟着小厮们,两个笑嘻的嘴里咭咭呱呱不知说些什么,迎头来了。见了

宝玉,都垂手站住。宝玉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就回来了?”贾环道:“今日太

爷有事,说是放一天学,明儿再去呢。”宝玉听了,方回身到贾母贾政处去禀明

了,然后回到怡红院中。袭人问道:“怎么又回来了?”宝玉告诉了他,只坐了

一坐儿,便往外走。袭人道:“往那里去,这样忙法?就放了学,依我说也该养

养神儿了。”宝玉站住脚,低了头,说道:“你的话也是。但是好容易放一天学

,还不散散去,你也该可怜我些儿了。”袭人见说的可怜,笑道:“由爷去罢。

”正说着,端了饭来。宝玉也没法儿,只得且吃饭,三口两口忙忙的吃完,漱了

口,一溜烟往黛玉房中去了。

走到门口,只见雪雁在院中晾绢子呢。宝玉因问:“姑娘吃了饭了么?”雪

雁道:“早起喝了半碗粥,懒待吃饭。这时候打盹儿呢。二爷且到别处走走,回

来再来罢。”宝玉只得回来。

无处可去,忽然想起惜春有好几天没见,便信步走到蓼风轩来。刚到窗下,

只见静悄悄一无人声。宝玉打谅他也睡午觉,不便进去。才要走时,只听屋里微

微一响,不知何声。宝玉站住再听,半日又拍的一响。宝玉还未听出,只见一个

人道:“你在这里下了一个子儿,那里你不应么?”宝玉方知是下大棋,但只急

切听不出这个人的语音是谁。底下方听见惜春道:“怕什么,你这么一吃我,我

这么一应,你又这么吃,我又这么应。还缓着一着儿呢,终久连得上。”那一个

又道:“我要这么一吃呢?”惜春道:“阿嗄,还有一着‘反扑’在里头呢!我

倒没防备。”宝玉听了,听那一个声音很熟,却不是他们姊妹。料着惜春屋里也

没外人,轻轻的掀帘进去。看时不是别人,却是那栊翠庵的槛外人妙玉。这宝玉

见是妙玉,不敢惊动。妙玉和惜春正在凝思之际,也没理会。宝玉却站在旁边看

他两个的手段。只见妙玉低着头问惜春道:“你这个‘畸角儿’不要了么?”惜

春道:“怎么不要。你那里头都是子儿,我怕什么。”妙玉道:“且别说满话

,试试看。”惜春道:“我便打了起来,看你怎么样。”妙玉却微微笑着,把边

上子一接,却搭转一吃,把惜春的一个角儿都打起来了,笑着说道:“这叫做‘

倒脱靴势’。”

惜春尚未答言,宝玉在旁情不自禁,哈哈一笑,把两个人都唬了一大跳。惜

春道:“你这是怎么说,进来也不言语,这么使促狭唬人。你多早晚进来的?”

宝玉道:“我头里就进来了,看着你们两个争这个‘畸角儿’。”说着,一面与

妙玉施礼,一面又笑问道:“妙公轻易不出禅关,今日何缘下凡一走?”妙玉听

了,忽然把脸一红,也不答言,低了头自看那棋。宝玉自觉造次,连忙陪笑道:

“倒是出家人比不得我们在家的俗人,头一件心是静的。静则灵,灵则慧。”宝

玉尚未说完,只见妙玉微微的把眼一抬,看了宝玉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那脸上

[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免费)


的颜色渐渐的红晕起来。宝玉见他不理,只得讪讪的旁边坐了。惜春还要下子,

妙玉半日说道:“再下罢。”便起身理理衣裳,重新坐下,痴痴的问着宝玉道:

“你从何处来?”宝玉巴不得这一声,好解释前头的话,忽又想道:“或是妙玉

的机锋。”转红了脸答应不出来。妙玉微微一笑,自和惜春说话。惜春也笑道:

“二哥哥,这什么难答的,你没的听见人家常说的‘从来处来’么。这也值得把

脸红了,见了生人的似的。”妙玉听了这话,想起自家,心上一动,脸上一热,

必然也是红的,倒觉不好意思起来。因站起来说道:“我来得久了,要回庵里去

了。”惜春知妙玉为人,也不深留,送出门口。妙玉笑道:“久已不来这里,弯

弯曲曲的,回去的路头都要迷住了。”宝玉道:“这倒要我来指引指引何如?”

妙玉道:“不敢,二爷前请。” 于是二人别了惜春,离了蓼风轩,弯弯曲曲,

走近潇湘馆,忽听得叮咚之声。妙玉道:“那里的琴声?”宝玉道:“想必是林

妹妹那里抚琴呢。”妙玉道:“原来他也会这个,怎么素日不听见提起?”宝玉

悉把黛玉的事述了一遍,因说:“咱们去看他。”妙玉道:“从古只有听琴,再

没有‘看琴’的。”宝玉笑道:“我原说我是个俗人。”说着,二人走至潇湘馆

外,在山子石坐着静听,甚觉音调清切。只听得低吟道:

风萧萧兮秋气深,美人千里兮独沉吟。望故乡兮何处,

倚栏杆兮涕沾襟。歇了一 回,听得又吟道:

山迢迢兮水长,照轩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银河

渺茫,罗衫怯怯兮风露凉。又歇了一歇。妙玉道:“刚才‘侵’字韵是

叠,如今‘阳’字韵是第二叠了。咱们再听。”里边又吟道:

子之遭兮不自由,予之遇兮多烦忧。之子与我兮心焉 相投,思古人

兮俾无尤。妙玉道:“这又是一拍。何忧思之深也!”宝玉道:“我虽不懂得,

但听他音调,也觉得过悲了。”里头又调了一 回弦。妙玉道:“君弦太高了,

与无射律只怕不配呢。”里边又吟道:

人生斯世兮如轻尘,天上人间兮感夙因。感夙因兮不

可オ,素心如何天上月。妙玉听了,呀然失色道:“如何忽作变徵之声?音

韵可裂金石矣。只是太过。”宝玉道:“太过便怎么?”妙玉道:“恐不能持久

。”正议论时,听得君弦蹦的一声断了。妙玉站起来连忙就走。宝玉道:“怎么

样?”妙玉道:“日后自知,你也不必多说。”竟自走了。弄得宝玉满肚疑团,

没精打彩的归至怡红院中,不表。 单说妙玉归去,早有道婆接着,掩了庵门,

坐了一回,把“禅门日诵”念了一遍。吃了晚饭,点上香拜了菩萨,命道婆自去

[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免费)


歇着,自己的禅床靠背俱已整齐,屏息垂帘,跏趺坐下,断除妄想,趋向真如。

坐到三更过后,听得屋上骨ょょ一片瓦响,妙玉恐有贼来,下了禅床,出到前轩

,但见云影横空,月华如水。那时天气尚不很凉,独自一个凭栏站了一回,忽听

房上两个猫儿一递一声厮叫。那妙玉忽想起日间宝玉之言,不觉一阵心跳耳热。

自己连忙收慑心神,走进禅房,仍到禅床上坐了。怎奈神不守舍,一时如万马奔

驰,觉得禅床便恍荡起来,身子已不在庵中。便有许多王孙公子要求娶他,又有

些媒婆扯扯拽拽扶他上车,自己不肯去。一回儿又有盗贼劫他,持刀执棍的逼勒

,只得哭喊求救。早惊醒了庵中女尼道婆等众,都拿火来照看。只见妙玉两手撒

开,口中流沫。急叫醒时,只见眼睛直竖,两颧鲜红,骂道:“我是有菩萨保佑

,你们这些强徒敢要怎么样!”众人都唬的没了主意,都说道:“我们在这里呢

,快醒转来罢。”妙玉道:“我要回家去,你们有什么好人送我回去罢。”道婆

道:“这里就是你住的房子。”说着,又叫别的女尼忙向观音前祷告,求了签,

翻开签书看时,是触犯了角上的阴人。就有一个说:“是了。大观园中

角上本来没有人住,阴气是有的。”一面弄汤弄水的在那里忙乱。那女尼原是自

南边带来的,伏侍妙玉自然比别人尽心,围着妙玉,坐在禅床上。妙玉回头道:

“你是谁?”女尼道:“是我。”妙玉仔细瞧了一瞧,道:“原来是你。”便抱

住那女尼呜呜咽咽的哭起来,说道:“你是我的妈呀,你不救我,我不得活了。

”那女尼一面唤醒他,一面给他揉着。道婆倒上茶来喝了,直到天明才睡了。

女尼便打发人去请大夫来看脉,也有说是思虑伤脾的,也有说是热入血室的

,也有说是邪祟触犯的,也有说是内外感冒的,终无定论。后请得一个大夫来看

了,问:“曾打坐过没有?”道婆说道:“向来打坐的。”大夫道:“这病可是

昨夜忽然来的么?”道婆道:“是。”大夫道:“这是走魔入火的原故。”众人

问:“有碍没有?”大夫道:“幸亏打坐不久,魔还入得浅,可以有救。”写了

降伏心火的,吃了一剂,稍稍平复些。外面那些游头浪子听见了,便造作许多

谣言说:“这样年纪,那里忍得住。况且又是很的人品,很乖觉的性灵,以

后不知飞在谁手里,便宜谁去呢。”过了几日,妙玉病虽略好,神思未复,终有

些恍惚。

一日惜春正坐着,彩屏忽然进来回道:“姑娘知道妙玉师父的事吗?”惜春

道:“他有什么事?”彩屏道:“我昨日听见邢姑娘和大奶奶那里说呢。他自从

那日和姑娘下棋回去,夜间忽然中了邪,嘴里乱嚷说强盗来抢他来了,到如今还

没好。姑娘你说这不是奇事吗。”惜春听了,默默无语,因想:“妙玉虽然洁净

,毕竟尘缘未断。可惜我生在这种人家不便出家。我若出了家时,那有邪魔缠扰

,一念不生,万缘俱寂。”想到这里,蓦与神会,若有所得,便口占一偈云:

大造本无方,云何是应住。

既从空中来,应向空中去。占毕,即命丫头焚香。自己了一回,又

翻开那棋谱来,把孔融王积薪等所著看了几篇。内中“荷叶包蟹势”,“黄莺搏

兔势”都不出奇,“三十六局杀角势”一时也难会难记,独看到“八龙走马”,

觉得甚有意思。正在那里作想,只听见外面一个人走进院来,连叫彩屏。未知是

谁,下回分解。?

贾宝玉究竟是顽石还是神瑛侍者

贾宝玉是一块顽石同时也是神瑛侍者,这两者分别是他的两个前世。

你在看书的时候可能没有很明显或者很在意,但是你看电视剧你就会很清楚的看到贾宝玉前世今生的一个衔接和联系。因为电视剧你就可以明显的看出一个倒叙结构,它首先呈现的是一个道人路过青梗峰遇见一块刻满字的石头(就是历红尘归来的贾宝玉),和它对话,后又将文字记录流传下来,也就是《石头记》。然后故事就从石头上的文字开篇了。

他开始是女娲补天的一块多余的石头,被遗留在了无稽崖青梗峰下。受日月精华洗礼,历经风吹雨晒,后修出灵性,被警幻仙子提成了神瑛侍者。也是因此和林黛玉的真身绛珠草结下不解缘。

题主如果对这个感兴趣可以去认真的看看书,书里面有比较详细的描述。不仅仅是开头的回,在书中宝玉进入太虚幻境中是更是有相关描写。试想要不是有点关系,太虚幻境藏有金陵十二钗那些册子的地方是他能进去的吗?

接着就是贾宝玉携玉而生,一个正常人虽嘴里含着一块玉出生都是要被骂妖怪的。就是搁现在都是要被科学实验室抓去做实验的。但贾宝玉生的好,一个封建,一个大家族高地位,也没人敢说他,所以大家都往好的说,说着说着就成真了。

那块玉呢,其实是那块女娲补天石的一个类似灵魂也就是精华的化身,就也是神瑛侍者的灵魂,贾宝玉则是一个它们在人间的化形,泥巴做的。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836084111@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联系我们

工作日:9:30-18:30,节假日休息